时间它好快,印象里我还是那个QQ还在流行的18岁高中生,从那年总爱和大家一起切蛋糕的我到现在憧憬和热爱都变成热枕的23岁的我。一路拥有也一路失去,对于生活的无常有时候还真不好说它是好是坏。
去年的此时,面临毕业的我,在纠结是就业还是再考一次研,到最后一个人来到韩国读研。到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不可思议。老实说,刚来韩国那会,我挺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,孤独和失落感在冲动过后,一直萦绕在你周围,那种感觉不是说喝几瓶啤酒,抽上几根烟(当然我不抽烟的哈哈),或打一场大汗淋漓的篮球可以赶走的。那时的我,隔着屏幕看着身边一个个好朋友都成功迈向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。找到了新的岗位,有的潇洒辞掉了老板跳槽到了另外一个岗位,开上了人生的第一台小汽车,有的已经开始担当起父亲的角色等等,我一想到那种自己赚钱自己花,体验着做大人的那种责任和充实感,真是太好了!而好朋友们乐意和我分享他们的新人生,当然我也十分为他们感到开心。我想,那我呢?23岁的我,是人们口中说的海龟硕士,但我自己知道实际自身的学识和学位却并不相匹配,也没有到一个自己和理想公司HR满意的地步。所以我在想,那未来我会在哪里工作呢?我会不会也遇到一个难沟通的领导?会不会再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呢?而我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?一想到无穷的远方,无数的人们,都将和我有关,而我却像一只候鸟,拥有过很多却什么也留不住。每每想到这里,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和对未来的恐惧感。
我又很感谢那些生活的无常,它让我遇见很多人,很多事,它会把你狠狠敲打一番,告诉你,你不再是18岁的你,又或者说,你身边已经没有18岁那会陪你一起疯疯癫癫的人。
在读研的前半年时间好似乎,将自己从天堂跌到谷底的地狱。那会还真是接受不了那时的自己,觉得自己什么都还不错,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呢?是年龄不同?生活方式不同?这让自己进入到一个自我怀疑的状态。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简直太糟糕了!所以现在还挺感激那些个时候的人和事。上大学的时候以为别人尊重我,是因为我很优秀,到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别人很优秀。
无常让我学会了告别,长大的我们或许都会学会用离开的方式善待自己,是因为离开某些人,不是因为他们不好,是因为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状态不好,如果它很容易激发我的脆弱焦躁和不安,而我又无法改变时,也许离开,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无常让我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;过去的二十二年,我感觉自己戴着一副面具,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,因为我只知道别人需要什么,然后在别人面前做出该有的样子,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,以至于迷茫到未来的人生该是什么样也无从知晓。遇到体制内的长辈和前辈聊天,嗯!我以后大概率会成为一名体制内的员工,安稳的度过一生;遇到金融圈的长辈和朋友,仿佛自己已经嗅觉到了华尔街那种秒入百万的生活。所以自己好像从来就像一个小丑,在人群里随意切换着自己的人生规划,留给大家一种什么都懂一点的形象。面具究竟只是面具,抵挡不住任何的现实击打。应聘会上,动辄上千人竞争一个岗位的公务员考试,到仅限985、211、常青藤优秀毕业生的大公司。这些好像和我所谓的理想人生格格不入。这些残酷的现实它却是真实的存在,在大学没有毕业前的我是无从知晓,又或者说,根本不屑于放在心上的。而无常的生活告诉我,每个人不缺面具,而丢掉踩碎面具,去接受理想和现实的差距,并付出行动,才是我当下最迫切的行动。
所以人到底还是会长大的,我想以前18岁的年纪,天天嚷嚷着,我不要长大,我要当小孩,无忧无虑的生活。而到如今23岁的我希望自己赶快步入大人的世界。很多时候说不上来是不是自己活成了当年讨厌的模样,以至于我也常常怀疑自己;做事开始畏手畏脚,对待身边的人也开始不再满腔热情。好似乎曾经阳光开朗的我越来越远了。身边就有人对我说,年轻人不用想那么多,想的越多越复杂。让我觉得好似乎怀疑变成了一种缺点。事实上,我觉得怀疑并不是缺点,总是疑,而并不下断语,这才是缺点。所以,后来我明白了,活没活成过去自己讨厌的模样并不重要,而是我是不是和18岁的状态一样,不卑不亢、不慌不忙、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活力。这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,毕竟有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。
对于生命与人生,鲁迅先生说,有的人活着,却已经死了,有的人死了,却还活着。对于这句话,以前听着觉得是一知半解,现在说如雷贯耳也毫不为过;如果我拒绝所有生活的无常和变化。就像固定的机器一样,有着不变的兴趣,不变的习惯,拒绝所有的风险,害怕得罪人,明哲保身循规蹈矩,少去了思考和改变。那我想,人就不会感叹时间的神奇与迅速,因为从出生到死亡我仍然一样,既没有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,也到死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在出生到死亡的这一大段时间里,从少年到中年再到晚年。有人白了头,有人皱纹长满脸庞横肉溢出脸颊。而当躯壳解脱药罐和空房的刹那,回望自己的一生。发现那时候的自己,原来会有很多人爱慕你,又有很多人讨厌你。有那么几个傻叉一直陪伴着你,又有很多人路过你的生活变成照片堆在角落。有那些个时候,你一个人走过了一大段艰难的时光,到后来也有三五成群无话不说的朋友,聊天喝酒撸串打球。也许当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回望这一生,会不会觉得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无常,因为生命那么一大段的时间好似变成了一天。
这一天中,太阳会升起,同时还会落下。人生也一样,有白天和黑夜,只是不会像太阳那样,有定时的日出和日落。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,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。人害怕的,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,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。
现在的我坐在自习室,敲打着手中的键盘,写下一段毫无头绪和逻辑的文字,尽管这花费了我好几个小时,18岁的我可不敢这么想自己,譬如电脑游戏、K歌、打麻将这些快感十足的娱乐项目,远比坐着写上一大堆废话要来的开心。但现在的我会为此感到一种从未拥有过的安稳和从容。所以,我再次确认,现在的我,已不再拥有18岁的潇洒和坦荡。但是我学会了,慢热和自律,懂得了珍惜和坚持,生命无常,每一次新的遇见,都让我明白了,在坚持热爱的道路上,要先去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。
2021.3.31
23岁的我将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
18岁的我已经是过去的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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